一直以来参玉是不同意“黄金有价玉无价”这种浑人理论的,真是奇货可居的无价之宝,咱又当如何买卖交易?既然有买有卖,那么总还是要有个价格范围的,不一定有多精确,但必然能够让人接受。
前几日刚好发生了一件小事,从另一个侧面反映了和田玉的真实价值,也给笔者上了一课,叫我重新认识了和田玉,让我知道它远非此前认知的那般廉价。
找我帮忙的是个幼时的同学,柔弱的她如今已然是个能够独当一面的法官了,她碰到的这件案情本也不太复杂,一家几口去逛玉器店,熊孩子窜上跳下的将店中的一尊玉摆件打翻了,玉雕上的宝塔顿时碎为齑粉。因为有监控录像在,事实也很清楚明白,所以争议也就集中在了赔偿金额上。
此处题外讲一句,这几年在工作与生活中参玉也遇到过几个类似的熊孩子,甭管闹的事情有多大吧,详加审视下来,归根结底都是其家长身上的问题。哪怕您家财万贯,总是一味大包大揽地姑息维护,忽视了言传身教,最终肯定能惹下您难以解决的祸事来。
等到同学来向我咨询的时候了,她踌躇的已经只剩下价值评估问题了,我推荐了一家有资质的专业机构,也打算趁此良机向多年未见的大学同学讨教几招,据说如今他已经是国内数得上的该领域专家了。
在他工作的间隙,我像“小阳光”(大学时因其乐观积极,女生们给他起的绰号)请教:“你这评估价值有点儿高吧?是不是收了店家给的好处啦?”
他听我如此打趣,先是板起脸,一本正经地说:“职业操守,不偏不向,一点疑问都有。”最后还是没绷住,噗嗤一下笑出声:“这都毕业多少年啦?你咋一点儿都没变?还是这么没正形?”
我向他眨了眨眼说:“我虽然没搞专业好多年,可东西也没少买,这玉恐怕不值这么多钱吧?反正这个价钱我是肯定不会买的。”
“这我相信,你上学的时候买个标本都能把潘家园的小老板砍吐血,估价能给高喽吗?我先问问你吧,平时你买玉的时候是怎么估价的?”他又顺水推舟地把难题踢了回来。
“那还不容易?原料成本、加上工艺成本,要不再给商家留下点儿利润?”我有些拿不定主意,试探着说。
他又露出了社员都是向阳花似的标志性笑容说:“就知道你这么估,要都照你这样,一幅画就值个笔墨钱,再给人画家个工时费?王羲之活到今天也得叫你气死。”
停了停,“小阳光”似乎是整理了下思路才继续说:“你这种纯理工化的思维本来也没错,而且放在平日搞收藏去砍价,还能捡到不少漏,可是真要这么给玉器评估,还真就辱没了祖宗啦!除了原料、工费这些成本,咱还要考虑作品最终呈现的艺术价值,有的玉器原料不贵,也只是寥寥数刀的简单琢刻,但最终却成就了不可多得的稀世珍品,你以前喜欢的那套水胆玛瑙小鸡便是。而有的玉器原料昂贵,又颇费了一番功夫,可最后被雕成了俗品,甚至残品,那价值能不大打折扣吗?”
听他讲的在理我不禁肃然起敬,看来他这些年是没白历练,业内的声望也非浪得虚名,他却像陷入了沉思似的双目低垂着说:“艺术效果之外还得结合当前的市场行情、上限是近几年类似品种在国内外各大拍卖会上的成交价,下限可以参考典当行的价格,各种因素综合权衡之下才是一件玉器的大体价格。”
“我说呢?别人怎么总是说我给的都是出厂价,没赚头,是我太关注成本了,可有的店家开的那价钱也太离谱啦,几十上百倍的要价,真想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啊!”讲到这里我有些愤愤不平。
“这种情况确实挺普遍的,当然也有不少人得手,所以这几年玉商的名声也被这些害群之马败坏了。但从长期上看,信息是越来越通畅了,不是每天都有人向咱们这些懂点专业的人咨询吗?那种开价跟打劫似的商家哪里等得上三年?用不了两年就臭名远扬,黄摊子了,所以总体上看,只要是自己多研究,又多向有经验的人多请教,玉器的价格还是比较透明的。”小阳光轻轻地舒了口气,仿佛放下了替爱好者们悬着的心。
多年来我主要是站在一个买家的立场上,计算一件和田玉的成本,并以此向商家杀价。如今想来个别情况下是有点儿心狠手辣了,记得一次在我的授意下朋友将一组珠串的价格压出了天际,卖货的小姑娘边数钱边转出了泪花,我还真是有些于心不忍的。看来以后买玉器砍价时还得多加思量,综合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