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们一般的和田玉爱好者而言,产地问题似乎仅是关乎其价格高低,也没什么深意值得挖掘。至于如何分辨产地,大家也几乎是全凭经验臆断。
例如通常下我们都会说新疆料为“大米粥”状结构、油润度、老熟度较高,脂粉感、糯性也强于其它产区的软玉。 而青海料则多数表面玻璃光泽强烈,透明度稍高,同时质地也相对脆弱。
对于俄料,大家又多声称它是“燕麦片”状结构,颜色惨白,质粗性燥,缺少油润感,石性又比较重。虽然类似的言论听起来颇具说服力,也流传甚广,但待你真的实地考察过各大矿口,又对采集到的标本作番研究,就不难发现这种说法的含浑粗疏之处。
真要想仅凭一双肉眼就准确地辨别玉石的产地,那要自己有些天分,再附以上蹿下跳地在这个领域内摸爬滚打上些年头,还得遇上名师点拨,机缘巧合等外在有利条件,方始能有所领悟。
但这终究是基于经验,难免会存在误诊的可能性。于是近年在多方的共同努力之下,几家科研院所才开发出了利用激光穿透与红外反射光谱等大型仪器,通过不同区域产出软玉所含微量物质的差异判断产地的技术。
这当然会大幅提高结论的可靠性,但也并非无懈可击,至于破绽所在,由于会提示造假者,参玉也就不方便在此公开了。珠宝鉴定本来就是一场相生相克的魔道之争,并不存在着什么坚不可摧的金城汤池,这也很好理解。
至于产地鉴定,参玉自己更提倡将上述这理性与感性的二者有机地结合起来,方可提高胜算。可是和田玉产地分析的价值远非如此简单。
尤其将之应用在古玉之上,对于研究先民们的活动区域范围有着不可取代的作用。比如迄今为止我们尚且难以确定良绪文化所用于加工玉琮与三叉形器的原材料所从何来,这就给该文化留下了太多的悬念。
但我们已经测定了红山文化所用的玉石原料来自于辽宁省的岫岩玉矿区,这就基本确定了该部落族群的活动范围。而由商代古墓中出土的一些玉器中,我们又看到明确的红山印迹,结合其它的证据,大家就可推导出商代先民与远在内蒙的这一族群取得了联系。
我们又从妇好墓出土的部分玉器中检测到了确凿的新疆和田玉信息,这就证明早在3000多年前华夏民族就与南疆有了深度的接触。而此前的原始文明所用的玉材则多为左近的地方玉种。
纵观历史我们不难发现,早期先民们选用的玉料多为生活区域内的广义和田玉,自从商代以后才逐步的引入了狭义和田玉,又因为其洁净度、温润感、高韧性等原因,最终被筛选为中华民族公认的唯一玉石,至于那些被淘汰的品种,则只好称之为“石之似玉者”。
如果我们仅仅是将和田玉的产地问题局限在市场价格之上加以考虑,那么未免太过狭隘,但如果将之放在玉文化乃至历史洪流中加以考据,则顿感视野宽广。
同样只是把和田玉视作资财,垂涎欲滴的收藏,整日的期盼它涨价升值,那您岂不成了玉石行业的葛朗台?又怎如拿和田玉做些学问,也就此陶冶了自己的情操,晋升了格调。